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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這是羞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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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這是羞辱

眾人跟自己的同伴互相看了看, 接著便三五成群,轉身離開了現場。

最後場中只剩下了那大漢一人。

他提著刀趕快閃身爬上了一顆大樹,躲藏起來。

搶來搶去, 殺來殺去, 他這一支隊伍, 竟然就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
剛才一陣虛張聲勢,原來是怕自己勢單力薄,被人順手收了人頭。

.

“節帥,傳旨隊伍無人生還, 聖旨在搶奪過程中被人燒毀。”

“燒毀了?”蕭扶城皺起眉毛, 臉色陰沈起來。

“嗯, 搶奪的勢力太多, 最後交戰之時就有五方人馬,有一支是直接沖著銷毀去的, 咱們的人大意了, 搶奪過程中被對方以火箭燒毀了聖旨。”

“砰砰砰”房門被敲響,蕭扶城按了按額頭,開口道, “下去吧。”

屋裏的人聞聲, 松了一口氣, 趕緊應聲,開門出去。

門開了,單愁雨疾步跨了進來,回身將房門關上, 走到蕭扶城桌案前, 將手中的小紙條往前一放,說道:“今日的消息裏, 混入這個,朔北來的,跟七小姐有關。”

蕭扶城伸手摸起那張薄薄的小紙條,這個大小的紙條都是從信鴿腿上解下來的,寫不了多少字,主要用於傳遞信息。

雖然沒有幾個字,這小小一張紙條卻包含了巨大的信息,看得蕭扶城腦袋直接發懵,呆楞了很久,才緩緩擡起頭來,看向單愁雨,喃喃道:“真的假的?”

“拿到消息之後,屬下就去查詢了前幾年從朔北收集到的消息,對比之後,這個姓連的姑娘,確實跟七小姐很符合,而且她消失的時間,跟七小姐回來的時間,雖然中間差了幾個月,那幾個月有可能是真的在養傷。”單愁雨回道。

蕭扶城還是感覺不可思議,拿著紙條看了又看,呢喃道:“所以七兒失蹤的這幾年,都是在朔北?”

“有很大的可能。”單愁雨回道。

“砰”的一聲,蕭扶城一掌拍在桌子上,鎮得桌上的茶盞嗡嗡嗡作響,怒聲罵道:“孟延禮個老匹夫,簡直是欺人太甚,七兒回來的時候才十四,哪裏來的跟他兒子兩情相悅。”

“他那兒子都多大了,也敢惦記七兒。”

單愁雨默默地盯著桌子上立著的幾只狼毫,心想節帥怕是忘了他親自選的三女婿和六女婿,個個都比這位孟二公子年紀大,還都是做人家繼室。

不過,若是數數這世間能配得上七小姐的男兒,這位孟二公子也當列首位了,不過孟延禮那口氣,仿佛七小姐早就是他們孟家的囊中之物一般,是個做父親的都不能忍受,更何況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的蕭扶城。

如果說這世上,誰最能夠戳到蕭扶城的肺管子,那必然是孟延禮的存在。

蕭扶城作為他那一代人裏,最驚艷的人物,從年少時就是天上明月般的存在,娶了沈家的天仙小姐,生了聰慧靈秀的麒麟兒,年紀輕輕便執掌淮南,哪一項不惹人羨慕嫉妒。

直到孟延禮這個土包子在朔北異軍突起,帶著朔北脫離朝廷掌控,傲視群雄,獨占一方,惹得天下英雄人物,羨之,效之,卻無一人能成為他。

在這種獨成諸侯的強大光環之下,蕭扶城生生被壓了一頭,更何況人家雖然是土包子,同樣生出了一個驚才絕艷的兒子。

而如今,孟延禮還是那個氣勢洶洶的孟延禮,蕭扶城卻再也不是當年榮光加身的蕭扶城。

他滿身滄桑,漸漸泯於眾人,唯有一個女兒光華綻放,開始走到世人面前。

這時候孟延禮跑出來說,你這個女兒早已經是我家的了,咱們把婚書補一補吧。

這簡直是對蕭扶城的蔑視和挑釁,如果孟延禮就站在眼前,他怕是恨不得提劍在姓孟的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。

蕭扶城雙目通紅,兩手攥拳,手背青筋暴起,那個脆弱的小紙條,眼見著就要碎.屍在他的手掌之中,單愁雨趕緊拉住他的拳頭,往外扒,一邊扒拉,一邊勸道:“節帥,節帥,您消消氣,消消氣,這是證據,要留給七小姐看呢,不能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。”

在單愁雨的不懈努力之下,終於從蕭扶城手中拯救下了那張岌岌可危的小紙條。

蕭扶城放開了紙條,接著便一拳錘在桌子上,罵道:“什麽驚才絕艷、天下無雙的公子,內裏就是個品行不端、拐帶幼.女的畜生。”

單愁雨:“節帥,咱們還是去信問一問七小姐,她與朔北到底有哪些牽連?知道根底,也好應對。”

“先是雲京,後是朔北,一個個的都當我們淮南好欺負是吧?滾她娘的,不嫁,一個也不嫁。都是些沒安好心的東西。”蕭扶城繼續罵罵咧咧,情緒已經稍微穩定了一些。

看見單愁雨還拿著紙條站在那裏,喝道:“快點給七小姐飛鴿傳書,問問她跟朔北到底是怎麽回事?還有孟家那個畜生老二。”

“是,屬下這就去辦。”單愁雨將手中的紙條放到一旁的萬字架上,退了出去,並通知院子裏的小廝,讓府裏的姚姨娘過來看看,節帥生了一場大氣,怕是對身體有損。

書房裏的蕭扶城坐回椅子上,看著單愁雨剛才放紙條的那處萬字架,陰暗在他的心底瘋狂地滋長,糾纏著五臟六腑,窒息又疼痛。

這種感覺讓他好像又回到了,聽到阿川死訊的那一日,烏雲密布,前路茫茫,蕭家的未來就像是他茍延殘喘的身體一般,帶著行到暮年的蕭瑟與淒涼。

為什麽他的阿川死了,孟澤深卻還好好的活著,不但活著,還要來奪走他的女兒。

不行,他絕對不會讓七兒嫁給孟澤深,絕對不能看著孟延禮那個老匹夫在他面前耀武揚威。

蕭扶城在憤怒與痛苦地裹挾下,陷入了一場黑暗的,不見天日的風暴之中。

“吱呀”

房門再次被推開,姚姨娘疾步走進來,看向書案後的蕭扶城,喚道:“節帥,節帥,妾身敲了幾遍門,您怎麽都不答一聲。”

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,才驚覺單愁雨話中的厲害,快步走到蕭扶城身邊,見他臉色慘白,額頭上一層汗珠,握上他的手,也是一片冰涼,她一時慌了,雙手捧住蕭扶城的臉頰,喚道:“節帥,節帥,你怎麽了?你可不要嚇妾身啊。你要是出事了,七小姐非劈了妾身不可。你行行好,快點醒過來。”

蕭扶城的腦袋被她抓在手裏,晃得跟撥浪鼓似的,頭暈眼花得厲害,闔了闔眼,罵道:“你給我住手,沒大沒小的東西。”

姚姨娘剛才驚嚇過度,都沒流出眼淚,現在一聽見聲音,簡直喜極而泣,眼淚嘩嘩地往外湧,她也顧不上擦,雙手在蕭扶城的臉上又揉搓了一遍,確定他真的還活著。

蕭扶城往後讓了讓,靠到椅子背上,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,覺得身子軟得厲害,一點氣力都沒有,只能睜開眼睛,瞪著姚姨娘,氣道:“怎麽著,有七兒撐腰,你是要上天。”

但他這會兒中氣不足,說出的氣話,聽上去也軟綿綿的,完全沒有震懾住姚姨娘。

姚姨娘只覺得人沒死,真是天降大德,一邊抹著眼淚,一邊笑道:“對,對,我帶著大夫來的,剛才嚇懵了,把大夫給忘了。”

她急急忙忙跑到門口,將大夫喊了進來。

大夫提著藥箱進來,給蕭扶城診脈。

蕭扶城冷冷瞪著忙前忙後的姚姨娘,剛才他還沒有罵完,被大夫打斷了,現在憋在心裏難受,只能用眼神一遍一遍地淩遲。

但姚姨娘就是不擡頭與其眼神對視,讓他飛出的無數眼刀,殺傷力倍減。

大夫診完之後,說是情緒起伏過大所致,安心靜養幾日,平日藥盡量少生氣,保持情緒平和。

又開了個滋補身體的方子,便提著藥箱離開了。

姚姨娘吩咐小廝拿了方子去抓藥煎藥,忙完一通,回到蕭扶城身邊,柔聲問道:“節帥,我喚人來擡您回去休息,可好?”

“滾,我還沒死,不用人擡。”蕭扶城氣道。

姚姨娘立刻拿手撫著他的胸口,勸道:“不要生氣,不要生氣,大夫剛囑咐了,您以後不能生氣。您不願意擡,就說不擡嘛,妾身又不會讓人強行擡了您,何必生氣呢。大夫說了,您這身體現在受不了氣,您可得珍惜著……”

“閉嘴,你給我閉嘴。”蕭扶城氣喘噓噓地罵道,“知道我受不了氣,你還嘟嘟個沒完,是嫌我死得慢了嗎?”

他現在看誰都不順眼,看誰都來氣,看誰都想罵兩句,都怪孟延禮那個老匹夫。

他舒緩了一會兒,想起身到屏風後邊的榻上躺一躺,試了兩下,兩腿酸軟得厲害,見姚姨娘一臉無辜地站在旁邊,一動不動,又怒喝道:“看什麽看,快點過來扶我,一會兒跟只鴨子一樣嘎嘎叫個不停,一會兒又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裏一動不動,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了,再找一個。”

姚姨娘走過來,扶住他,回道:“不是,沒有。”心裏默默加上,七小姐說,只要聽話,蕭府管養老,我又何苦再去找個男人伺候,我又沒病。

側眸看了看靠在她肩膀上的這個男人,心中幽幽嘆了口氣,他好像又添新毛病了,越來越難伺候,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.激,像是嘴裏長了個刺猬一般,張嘴就要往外吐刺紮人,大夫還說不能生氣,這樣下去,過不了幾天他可能就要自己把自己氣死了。

回去得趕緊給七小姐寫信,他自己作死,可不能賴在她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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